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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分離,是為了再一次的重逢。

  望著闔上的笨重鐵門,一座高聳的圍牆分開兩個世界,裡面是無情冰冷的,而外面是艷陽高照,卻照得人心發寒。

  頻頻回首的席善緣有放不下的牽掛,不敢相信雷斯竟會親手推開她,用著決裂的語氣要她自行選擇,不給她想兩全的機會。

  要嘛留下來斬斷過去的一切,去掉親情的包袱與他在一起,除了他不能再有別人,否則就滾出他的視線,永遠不回頭。

  我多得是女人,不缺 一個。這句話真的很傷人,她的心真的受傷了。

  她看不到他的掙扎,只瞧見自己心底的煎熬,愛一個魔如果要愛得這么心痛的話,那么全部舍棄是不是就不痛了?

  「不要再看了,他不會追出來的。」以一個驕傲的男人而言,自尊勝過一切。

  不滿的抬眼一瞪,隨即沮喪的垂下眼睫,「我才不是在看他,我是在向囚困我多時的牢籠告別。」

  「人是出來了,心卻依然不自由, 很想再回去那個牢籠吧﹗」看得出她的不快樂︰心早被束縛了。

  「誰說的,我很自由,像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,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能擺脫那個無情無義的臭家伙。」居然留也不留的要她滾。

  取笑的刑天行以指畫畫她言不由衷的小臉。「還嘴硬,明明舍不得他卻故意裝無所謂, 能騙誰呀﹗」

  騙天騙地,就是騙不了自己。

  「舍不得也得舍得,你看他的態度多囂張呀﹗好像是我緊黏著他不放,沒有他就活不成似的。」哼﹗敢瞧不起她,她就大大方方的走給他看。

  天底下沒有誰失去誰就無法存活的道理,或許一開始會過得很辛苦,倍感艱辛的想放棄無謂的執苦,但時間一久總會淡忘,熬過那段黑暗的低潮期,換來的將是海闊天空。

  問她后不后悔?她的回答是后悔極了,巴不得轉回身抱住雷斯的大腿,要他別狠心的甩下她。

  其實她可以先讓刑大哥和小念離開,再慢慢和他溝通磨去他的棱角,只要她有耐心遲早馴服這頭惡龍,反正親情不會變,他們會體諒她被愛情迷昏頭的苦衷。

  可是他的態度太令人生氣了,一副 必須屈從我的倨傲模樣,不肯多說一句挽留的話,讓一時氣極的她也鐵了心,不理不睬的轉身就走。

  「事實上 也很張狂呀﹗踩了人家一腳還不過癮,順便在他的手上留下見血的牙印以茲紀念。」分明要引起他的憤怒,好讓他不放開她。

  「你在笑我,你到底站在哪一邊?」也不想想是她救了他耶﹗否則早被惡魔當成點心給吃了。

  他是在笑她,但他不會自找苦吃的承認。「放不開就回去找他,我想還有挽回的余地。」

  身為男人,他不難理解同類的內心糾葛,明明心中有牽掛卻拉不下臉,欲伸手可是又不愿先低頭,兩相拉扯的將決定權交給該下抉擇的人。

  當她毫不遲疑的走向他時,那雙冷厲的銀眸驟然迸出寒芒,憤怒的沉著臉,似乎不敢相信她會選擇背向他,一步一步離他遠去。

  那時的震驚、不信、憤恨,和強抑的狂暴全落在眼底,他一點也不懷疑他會出手殺了他,甚至把他撕成碎片。

  但那男人忍住了,他閉上受傷的眼口出惡言,不去看她離開的背影,只因他愛她,狠不下心做到絕對的絕情傷害她。

  愛呀﹗令多少英雄折腰,為紅顏一丟江山也在所不惜,只求一世的柔情似水。

  「我是被他趕出來的耶﹗他才不會管我死活……」席善緣落寞的說道。

  才剛離開,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。

  「那 就死皮賴臉的求他,把他的冷臉當冬令進補的姜母鴨,不巴著他 會冷死。」最好多露出垂涎的神色,想一口吞了他。

  男人的劣根性他最清楚,只要虛榮心滿足了,還談什么情深情淺的問題,失而複得的喜院會沖散所有的不快。

  他是過來人,最了解愛情對人的影響,當年他要不是太固執,要以兄弟情義為先,那個愛笑的女孩也不會遠走他鄉,從此斷了音訊。

  先退讓的一方不代表輸家,有時反而是新的契機,讓感情能更進一步的升華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怎么拉得下臉,那人很難搞的。

  「喂﹗刑大哥,你不要妖言惑眾拆散我們姊弟,我們還打算死后同葬一穴,下輩子當不離不棄的連體嬰,我血中有 , 血中有我的融成景德瓷。」

  刑天行的嘴角抽動了一下,眼角多了一條黑線。「你不結婚了嗎?」

  「當然要﹗我要娶全世界最溫柔美麗的女子為妻,然后生一群漂亮的小孩,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。」他的遠景是很偉大的,充滿瑰麗的色彩。

  「那你要將小辣椒放在哪?」好個遠大的愿望,真是令人感動得想 他一腳。

  席惡念不解的回道︰「我們家裡呀﹗不然還能到哪兒去?」

  忍住、忍住,不要為頭腦簡單的笨蛋嘆氣。「當你們『一家』和樂時,你可有想到小辣椒也會寂寞,需要個伴陪她渡過漫漫長夜。」

  「嗄﹗這……」他語塞的露出慌亂神色,怕失去至親又不忍心她孤獨一生。

  「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個真心愛她的男人,姊弟再親也只能陪伴她一段時間,總有一天你們會各過各的生活。」世上沒有永遠,人在執著中反而喪失更多。

  「天災人禍沒個準,誰先走一步無人可預料,萬一我們兩個都比她短命,留下她一個人多淒楚,沒個伴可傾吐心事。」

  喝﹗沒那么慘吧﹗聽起來好像孤寂老婦的下場,老狗與背影獨對夕陽下。冷不防打個哆嗦的席惡念搓搓手臂,他有種罪人的感覺。

  可是話又說回來,一家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,他帶姊姊回家有什么不對?是她打定主意終身不嫁,他才考慮要養她一輩子,免得她那手爛廚藝造成被休的理由,反而賠身又丟心。

  只是他才想小小的發出抗議,準備招來計程車當頭,一道全身黑的身影忽然平空而現,全然的黑帶來一股邪惡氣息。

  與雷斯的氣質相似,但更為陰邪冷佞,渾身散發與死亡相同的陰晦氣味。

  「用不著為她的未來苦惱,把她交給我,我會好好的疼愛她。」

  冷肆的聲音輕飄而過,令人寒毛戰栗。

  「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,或是不請自來的邪物。」一見又是來個奇怪的一東西,刑天行立即往前一站,將席家姊弟護于身后。

  「邪物?」他冷颼颼的低聲邪笑。「我是魔界未來的王,而她將是我的愛妃,跟著我她才有幸福可言。」

  他會特別用心的寵愛她,讓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,從此成為匐伏他腳底的愛奴。

  「放屁,你長了一臉壞人相怎么可能善待我姊姊﹗管你是人還是魔,不許碰我姊姊一根寒毛。」他休想把人帶走。

  「小念……」好感動喔﹗會挺身護姊。

  「席惡念,把你的笨腦袋給我縮回去。」愛惹麻煩的小鬼。

  席善緣動容的低喚,刑天行則厲聲一斥,探出頭的席惡念先強后弱,聲大膽小的縮縮脖子,只會裝腔做勢的吼上兩句。

  「呵……好個和樂的景象,讓我舍不得破壞你們甜蜜的相聚。」人類真是好玩的族群,老是妄想擬微薄的一己之力對抗邪惡的力量。

  「那就讓我們離開,天下美女何其多,不缺這點上不了台面的小姿色。」小辣椒不算美女,頂多長得不差,尚可入眼罷了。

  斜眉一挑的黑衣男子手中突然多了朵沾了露珠的玫瑰,放在鼻下輕嗅。「可惜她是雷斯的女人,我不搶過來一用怎么甘心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原來是男人間的私人恩怨。

  一瞧瞧她臉蛋生得多么俏,雷斯怎會舍得放過她,這塊含在嘴裡的肥肉若被叼走了,相信他的臉色一定會非常精彩。」哈哈哈……

  狂肆的笑聲放浪流竄,如同海上的狂嘯無人管束,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。

  「這是你跟他之間的糾紛,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卷入其中,我們不是你們玩弄在手掌中的棋子。」刑天行將手伸進衣服中的暗袋,握住那把德國原廠手槍--席格P226。

  登格斯把玫瑰送到席善緣面前、笑得十分得意。「雷斯在意的人我豈能放過,她注定要成為祭台上的貢品,讓我一口一口的吃掉她。」

  「不,她是被拋棄的女人,拾人舊鞋只會招來笑話,你不想被自己的同類譏笑無能吧?只能撿別人不要的。」刑天行急中生智的一激。

  「你說什么?」敢說他無能。

  大手一揮,被說中痛處的黑暗王子惱紅了眼,一掌便拔起結界外的數十棵行道樹,造成人們的一陣恐慌,尖叫聲四起。

  「我說做男人有必要做得這么窩囊嗎?人家丟掉的才來撿,你這魔界未來的王該怎么當下去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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