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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我要回家。」

  什么魔、什么妖她都不管了,別滿屋子星星亂飛卻看不到人,花開花謝只在一瞬間,魚會倒著游,連四季都能自由變化。

  一開始她以為是夢,再怎么光怪陸離都有合理的解釋,因為那是假的,高興時來個幾頭飛龍湊湊熱鬧也行,反正夢醒了一切都不存在。

  但是身體被撕裂的痛讓她回到現實,夢不會有感覺,腥膻惹火的畫面是她親自上場演出,她直覺的認為遇上一個性情孤僻的魔術師,離群索居不與人往來。

  結果呢﹗他大剌剌的不怕衛道人士圍剿,說他是個魔,還是等級極高的魔,也就是人家口中的惡魔。

  她不玩了總可以吧﹗他要的是精通各國料理的名廚,而她已經用「實力」証明她不是,所以一拍兩瞪眼就這么散了,不用多說。

  「不行。」

  「為什么不行?既然你用不上我就該放我離開。」她家的小念肯定急死了,說不定抱著枕頭痛哭失聲。

  「誰說我用不到 。」魔魅的勾唇一笑,他說了個床字。

  「啊﹗你……你不要臉,干么扯到那上頭?吃虧的人是我耶﹗」爆紅的臉像煮熟的蝦子,想到A級影像的席善緣覺得四周溫度升高了十度,一陣熱呀﹗

  要命,氣候多變化,來陣風多好……咦﹗風?

  飄動的發首先感受到風的移動,一陣一陣不是很明顯,輕輕拂過她發燙的臉,帶來淡淡的涼爽,卻也讓她十分不爽,瞪著正在彈指頭的臭男人。

  「我的表現讓 感到不滿嗎?」嗯……是急躁了些,沒料到現今還有二十五歲的處女。

  對性開放的二十一世紀而言,十五、六歲的少女是個中高手絕不稀奇,不輸經驗老道的三十歲男人。

  他還沒碰過處女,她是第一個。

  俏麗的臉孔又惱又羞,一口口水差點嗆著。「這不是滿不滿意的問題,我有人身自由,你不能擅自拘留我。」

  滿意、滿意,當然滿意,身為生手的她非常滿意他的表現,雖然那一 那的穿刺讓她想咬下他一塊肉泄憤,而她也真的反咬他好幾口,不過后來的感覺真有如小說所形容的死過一回,天堂就在眼前。

  但這不是重點啦,只要找對人同樣有飛上天的快感,不然牛郎那行業早就絕跡了,哪能像雨后春筍越冒越多,連大學生都下海。

  「 不會有機會找別的男人,身為我的女人 只能待在我身邊。」沒有自由。

  「你管我要不要找男人,你以為你是誰,我……」瞳孔突地放大,她驚愕的發現一件事。「你……你會讀心?﹗」

  不然怎么她心裡想什么他都知道,並準確無誤的說出她腦中的打算。

  「只要我想, 是藏不住秘密的。」他不常窺心,很耗神。

  尤其人類的心思太複雜,千回百轉將心藏得深,看得眼花撩亂還不一定能看出所以然,必須耗費極大的心神才能完全看透。

  而她的心很簡單,坦坦蕩蕩沒有陰影,或許有些傷心事,對生活有不安定感,但大都傾向正面的評價,很好「閱讀」。

  氣急敗壞的席善緣不管他是魔還是人,拳頭一掄就往他胸前捶去。「小偷、小偷,你不可以偷看我的心?」

  「看都看了還能還嗎?起碼我曉得 挺滿意我的表現。」他的視線落在她裙 堆高的長腿,誘人的雪白散發玉質光華。

  對于這一方面的欲望他一向控製自如,可是他卻有要不夠她的感覺,只要她一靠近他身體自然緊繃,勃發的蠢動只有她能紆解。

  這不是好現象,她正在改變他,而他竟不排斥。

  「你還說﹗征服一個女人的身體值得夸耀嗎?說不定你做弊,在我的身上施什么奇怪的魔法,讓我無從嫌棄你蹩腳的技巧。」

  越想越有可能,他又不是人,是個名副其實的惡魔,還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來的?

  「蹩腳的技巧……」聲沉的雷斯笑得十分邪惡,挑弄的指頭在她大腿滑動,惹來她低吟的喘氣。

  「不……不公平,你不能用這種下流的招式逼我舉白旗,這方面的常識我沒你豐富。」她明白的表示「技不如人」,沒有抗拒他的能力。

  人體的構造太奧妙了,即使大腦傳遞指令說不要,感覺神經仍然照實反應,不接受大腦中樞的遏阻,因此有些不由自主的行為當不了準。

  「當我的女人 可以擁有全世界,不好嗎?」他能給她她所想要的。

  全世界……多美好的一句話。「不好,你是惡魔,你會騙人。」

  差點被他拐了,忘了他是從頭壞到腳的惡魔。

  「魔也有善良……」言不由衷的雷斯說著連他也不相信的話。

  「咳﹗當我是見到帥哥就暈頭轉向的無知少女呀﹗雖然你長得不比大明星差,但我還懂得和惡魔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。」

  她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一個弟弟,錢再賺就有,努力一點也許能名列百大富豪之一,不需要拿她僅有的和惡魔賭,她絕對贏不了。

  何況苦日子也不是沒過過,大不了從頭開始,擺地攤、賣魚丸也是一項工作,只要肯用心就不會餓死,天無絕人之路。

  「呵……真該說 聰明過頭還是生性多疑,我能從 身上得到什么?」他輕蔑的看了看她,繼而搖頭一嘆。

  「靈魂。」靈光乍現,她脫口說出常在電影上看到的對白。

  怔了一下,雷斯的臉上流露一絲古怪神色。

  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這件事,自然純淨的靈魂是魔族的最愛,為什么一開始他不先和她簽定契約,讓她只能歸他所有?

  「哼﹗被我識破你的詭計了吧……就知道你不能信任﹗你們這些魔呀,最貪心了,這也要、那也要的處處掠奪,蠻橫無理不知反省,只想獲得卻不肯付出,坐享其成……」

  「 愛我。」

  「嗄?﹗」他在說什么?

  莫名其妙的一句讓席善緣怔了怔,腦子當機無法連線,陷入半茫然、半飄浮的狀態。

  「 說過 愛我。」為了這點他可以原諒她的不敬。

  元神快歸位,清醒。「雷斯,換你沒睡醒神智不清呀?我幾時說過這句話?」

  她愛貓愛狗也愛吃,但是不愛男人--親人例外。

  「有,在我們上床前。」他聽得一清二楚,由她含蜜的小嘴說出。

  嗟﹗鬼話連篇,在那之前她明明在睡覺……「等等,你指的該不會是我的夢話吧?」

  「 愛我。」管他是夢是真,總之他記住了。

  「天呀﹗你不會那么天真……呃﹗瞪人我也會,你眼睛睜大不代表你有理,誰會把夢話當真?」那不具任何意義。

  我會。黑眸轉銀,冷冷的瞪著笑到一半的她。

  「好吧﹗你會。」真像要不到糖果的小鬼,還要人哄。「我承認對你有一點點心動,只有一點點喔﹗你千萬不要誤會,但還不到愛你的地步。」

  「 不愛我?」他的表情忽地一陰,呼出的氣有點冷颼颼。

  「拜托,我這人很實際的,你不愛我,我干么愛你?吃虧的事我是不會做的,即使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惡魔。」世上沒有白馬王子,只有苦哈哈的灰姑娘。

  席善緣忘了一件事,他是她目前唯一認識的魔,當然無從比較。

  如果她見過艾佐家的「天使小子」雷恩,恐怕她會立刻收回出口的話,對惡魔的印象大為改觀。

  「你想要我的愛?」眉頭一蹙,他發現自己居然在考慮。

  白眼一翻,她有種對著石頭念經的無力感。「你們惡魔不談情說愛嗎?」

  睨了一眼,他的口氣很不屑,「浪費時間。」

  「浪……浪費時間?」沒救了,沒救了,他是個沒有生活情趣的惡魔,而且還有點可憐。

  「愛是由內心發出的一種情感,令人笑、令人哭、令人痴狂、令人瘋、令人不知所措;心情大起大落失去平時的自己;心裡想著念著都是那個人,絕不是你想給就能給,它是無形的,卻能掌控你的喜怒哀樂。」

  口好渴,說那么多他到底聽進幾句?

  剛想著,一杯冰開水飄到她面前,她屏著氣遲疑了一下,心頭嘆息的接下,人要學著適應環境,而不是讓環境適應人。

  「沒人可以掌控我。」他的力量是強大的,不會受到控製。

  果然說了一堆廢話。「能不能要求你一件事,別再竊取我的思緒。」

  「除非 不再提起回家的話題。」這是交換條件。

  聞言的席善緣有些傻住。「那我要待多久呀?」

  他沒有答案,只哼了一聲摟她入懷。「等我厭煩 以后。」

  「你什么時候厭煩我?」總要有個期限。

  離開他她不會心痛,因為她的心動還不足以構成愛,有點不舍但仍走得洒脫,她是個愛自己的人,不可能委屈的當個等著被拋棄的女人。

  她不夠偉大,在自我犧牲方面。

  雷斯瞪著她,「 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?」

  瞧她頭點到一半又連忙打住的神情,一向對女人不甚在意的他打心底升起一股惱意,為她的下識相感到憤怒。

  多少魔族女子想引起他的注意爭得大打出手,血流如注,爬呀爬的到他的腳邊,他還不一定有興趣瞄上一眼,當是雜草野花一腳跨過。

  而此殊榮落在她頭上卻被當成燙手山芋,不知把握盡往外拋﹗人類的愚蠢在她身上得到印証,簡直是蔑視魔族的輕率舉動。

  是也不能想,抹去抹去,他會偷看人家的想法。「人有人界、魔有魔界嘛﹗我在人類世界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,你總不能要我跟你干耗著什么也不做,就等你哪天煩了一腳踢開我。」

  「我說過我會供給 一切日常所需,即使我厭倦了 也不會虧待 ,我會確保 的未來不虞匱乏。」無用的紙鈔他多得是,全給她也無妨。

  錢是罪惡的源頭,卻沒人看得清楚,一味的你爭我奪累積財富,不識腐蝕的心何時開始潰瀾。

  「聽起來像是不錯的保障,可是……」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。

  「 還有問題?」雷斯不耐煩的輕拍她的小屁屁,要她長話短說。

  「當然有咯﹗你忘了把感情因素計算在裡面。」斤斤計較才不致蝕本,她算盤打得可精了。

  「什么感情?」他像沒聽過這名詞的擰了一下眉。

  唉﹗又要上教學課程了。「人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,我不知道你們流的血是溫的或是冰的,萬一不幸我愛上你--」

  「愛上我叫不幸?﹗」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,掐著她的肩施壓。

  「 ,好痛﹗你想捏碎我的骨頭呀?我說的是實話嘛﹗你敢說愛上惡魔的人類是值得慶幸?」一般的故事情節都沒什么好結局。

  明知道她說的是實情,臉帶慍色的雷斯卻非常不快。「 會是個例外。」

  他不許她不愛他,就算她日后會粉身碎骨、肝腸俱裂,依然沒有選擇的余地,

  「除非你也愛上我。」站在平衡板上的愛情只能有起落濃淡,只傾向一邊的愛不算愛。

  「休想。」他當場無情的一回。

  對于他所沒有的東西他無法給予。

  惡魔的世界不容許感情的存在,他的父母是一對異數,是少數懂愛的魔族,因此才極力由魔界搬到人界,希望高傲的兒女們也能如同他們一般覓得真愛。

  但是他魔化太深了,壓根不相信體內有半根感情脈絡,他只堅信力量能使自己強大,而愛情會軟化男人的野心。

  所以他不談情,也從不覺得有需要用到這無用的東西,在他的認知中,只有無能的人類才會信仰愛情,並且盲目的被它牽著鼻子走。

  他絕對不會受它所牽動,並且唾棄它對人類的影響,只是在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受傷神情,他的心竟不自覺的擰了一下,想收回斬釘截鐵的果決。

  「嘖﹗他是個沒心沒肝的惡魔,哪懂得小女人的心情?他不愛 沒關系,盡管投入我的懷抱吧,我會用百分之百的真心疼愛 。」

  一道帶著血味的怪風忽地揚起,吹動屋內擺飾發出嘎嘎的聲響,厚重的家具也微微震動,像是翻身的地牛又來騷擾。

  風一靜,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從天而降,俊美的臉龐噙著一抹較勁的笑,彷佛這個世界屬于他。

  而他手上捧著一束比夜色還深的黑色郁金香,正綻放著幽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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